着儿媳和夫君住,方便照顾。”
竹青去布置这些时,心里是老大不愿意的,可拗不过主子当众下令,一个丫鬟除了听命哪有多嘴的份。
那崔真儿一听说让她歇在主院的东厢房里,那岂不是以后能日日见着表哥,想着表哥那坚挺如松的身姿,那俊朗无比的脸庞,一时完全忘记薛陌对她的冷了,一张脸竟然泛出一丝绯红,若不是涂了几层厚厚的□□,她眼下的脸蛋早已潮红,哪里还有中邪后惨白的模样。
交代完这些事,薛家众人原本就要告辞了的,却被锦心好说歹说,到底留下来吃了顿午膳。
背后主谋郑氏,总觉得今日的郡主似乎有些过于热情,平日里她可没觉得郡主是那种一点都不避讳崔真儿的人。用午膳时,郑氏还在一直打量郡主,似乎想从郡主脸上探究出什么来。
“哎呀呀,啥味儿,这么香?”
正当大伙儿吃得津津有味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嘴馋的叫唤声,那声音有着老人嗓音的雄浑,又像是古灵精怪、调皮捣蛋的小屁孩在追问好吃的在哪。
在大伙诧异的目光里,一个白须老头儿跨门而入。瞧他那瞅着饭菜,一脸嘴馋的模样,就知道是个老顽童。
“呀,白须老爷爷来了。”锦心搁下碗筷,兴奋得立马站了起来。若还是小孩子那会,锦心铁定是要冲进白须老爷爷怀里要抱抱的。只是如今她自个肚里都有了个小娃娃了,自然不能像小时候那般随便投怀送抱了,一张小脸蛋笑得异常灿烂就是的。
“白须老爷爷。”锦心兴奋得差点又成了只小肥鸟了,两只小手拍打了下小身子。
“莫神医?”薛母陡然见到白须老顽童,惊喜得赶忙站起来相迎。自从当年怀上薛宝后,薛母已是十多年不曾见过莫老先生了。
这一句“神医”,却是吓惨了装病的崔真儿和郑氏,那三个郎中之所以会帮着崔真儿撒谎,都是收了银子办事儿的。如今来了个神医,若是给崔真儿把两下脉,那岂不是谎言立即拆穿了?
这莫老神医,在薛府可是享有盛誉的。
“你个小女娃,肚里怀了个小娃娃,就舍不得挪步去瞧我了,”白须老爷爷气鼓鼓地瞪着锦心道,“你和薛陌都是没良心的,有了更小的娃,就不心疼我这个老娃了,三个月了都不来瞅我一眼,害我连一口好吃的都吃不着。”
老顽童说着说着委屈极了,可怜巴巴地瞅着一桌好吃的,瞅那模样都快能汪出一把泪来了。
见老顽童数月不见,心性却越来越像个小孩了,锦心肚里的娃还没出生呢,老顽童就开始吃上干醋了,锦心笑得径直用锦帕捂了嘴,脸蛋儿乐开了花。
老顽童真能挑地儿坐,哪都不去,却一屁股将崔真儿邻座的人给挤下了地,自个儿霸占了那椅子。
这会子,竹青已是欢喜得亲自端了副碗筷上来,她知道这老神医是郡主特意寻人去搬来的救兵,等下恐怕有好戏要上演了。
“莫老先生,多年不见,您老真是越活越精神了。”薛母见到老恩人,哪里还顾得上吃饭,连忙招呼起老先生来。一个劲儿给老先生布菜,生怕他吃得不满意。
崔真儿的娘亲是不认得老顽童的,可听了身边人嘀咕的两句话,已是明了这是位了不得的老神医,当即觉得自家女儿有得救了,就差没跪在地上恳求:“老神医真是救苦救难的老神仙呐,恰巧我家女儿中邪了,您就来了……求您救救她吧。”
听到崔真儿娘亲的请求,崔真儿吓得心脏都快骤停了。该死的,若不是娘亲一直耳提面命必须嫁个心悦她的人,崔真儿哪里会对娘亲隐瞒这件天大的造假案。心底只得祈祷,老神仙可千万别屈尊纡贵为她诊脉。
人倒霉的时候,喝水都能塞牙缝。
崔真儿哪怕心底祈求了千百遍,脸蛋儿也吓得真有了几分中邪的影子,可依然听到了郡主撒娇恳求老神仙为她诊脉的声音,更要命的是,那老神医一番讨价还价后,居然同意了。
老顽童拽住崔真儿手腕时,崔真儿几乎吓得要昏厥过去。
老顽童摸了把左手的脉,像猴子般搔了搔后脑勺后,又摸了把崔真儿右手的脉,扭头对崔真儿的娘亲道:“你闺女脉象平稳,只是心跳有些过快罢了,哪个庸医说你家闺女中邪了?”
崔真儿的脸立马惨白得像要挂掉,手指头一个劲儿哆嗦。
崔真儿的娘和其余崔家人都傻了眼,这唱的是哪出戏?
“不对啊,老神医,大清早时我家外甥女还发了好一阵子疯,屋里陈设都砸烂了呢……”说着这话的薛家老妇人,说着说着,突然明白了什么,敢情那崔真儿早上的发疯都是装的?
很快,在坐的崔家人都恍然大悟般,瞅向了表里不一的崔真儿。
“不,不……”不什么,崔真儿口吃起来,想圆谎,脑子却已是不够用了,憋了半天气,一句屁话都没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