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都是银衣身份。而新晋的银衣,只有包括他在内的三个人是才提拔上来的。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汉王,其实他紧张的手心里都是汗水。听到息自言的命令,他快速的跑过去将乌鸦身体上扎着的弩箭拔下来,然后掏出一块很干净的手巾将弩箭上的血迹擦拭掉。
“记住,此时你身为王爷的近卫,出手必须有针对性。我不知道你是想靠这个引起王爷的注意,还是因为紧张,但你记住,如果因为你贸然出手而导致整个护卫阵型出现漏洞,才穿上这身衣服你就得脱下来,还有你的人头。”
一名袖口上绣着三道银线的监察卫低声对他说道:“你的职责是保护王爷,这是唯一的使命。”
新晋的银衣脸色更红了,被人看透了心事般惶恐,当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恢复肃穆,随即点头:“一切为了汉王。”
“一切为了汉王!”
四名银衣监察卫走在前面探路,手里的黑色铁钎垂着指向地面,毫无疑问,有一点危险的兆头他们的凶器就会立刻刺过去。四棱铁钎,很尖锐,被刺中血脉的话流血也能把人流死。
“你见过铁獠狼?”
刘凌问道。
“见过一次。”
息自言点了点头:“属下进院子的第一天,就和铁獠狼打了一架。”
“谁赢了?”
刘凌虽然在问,但是却好像心不在焉。
“我。”
简短的一个字,却透出强大的自信。
息自言笑了笑,黑色面罩遮挡住了她动人的容颜:“打架,铁獠狼不是我的对手。但如果将我们两个人同时放在两个没有补给的荒岛上,活下去的肯定是他。”
息自言追加了一句:“有时候,铁獠狼更像一个野人。如果他还在城中等王爷的话,如果真的没有粮食,他会吃人。”
刘凌点了点头,他知道铁獠狼会那么做,若是换了他的话,为了活下去或许也会吃得下生冷的人肉。有时候看似极其困难的事,在特定的环境下并不难做到。这一路上往北走,还活着的契丹人,易子而食的大有人在。也不知道,在端给老娘的肉汤里,煮的是谁家的孩子,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煮在谁家的铁锅里。
一行人绕过一条大街,再往前走一片金碧辉煌的建筑群出现在眼前。那里就是大辽的金帐,耶律雄机的皇宫。所谓的金帐,其实是一座有着巨大的琉璃穹顶的建筑,只是造型远远看起来,更像是一座特别巨大的帐篷。这里曾经是大辽国的政治中心,也不知道有多少侵略别国的命令从这里发出去。耶律雄机还在上京的时候,这座大殿的外面总是会站满了金甲武士,那些金帐侍卫走出临潢府所受到的礼遇堪比将相。
如果说这里看起来就是一座巨石建造的,坚固且辉煌富丽的帐篷,在刘凌眼里,这里更像是一座庙宇。只不过,在摆放着佛像的位置上,应该是一座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利和地位的龙椅。契丹人不称呼那把椅子叫龙椅,而是叫金帐王座。
走进皇宫,顺着最宽的那条石板路就能走到金帐大殿。
进了宫墙里面才会看到,原来所谓的金帐大殿真的好像一座庙宇。也不知道仅仅是大殿前面那十八根一米粗细的石柱打磨出来就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大殿的正门外那两尊栩栩如生的苍狼雕塑狰狞着血盆大口,似乎一口就能吞噬掉半个天下。宫殿外面的平地上很凌乱,有不少别丢弃的物品散落着。做工精美的锦被掉在地上,上面是数不清的凌乱的脚印。
走到大殿外面的时候,息自言上前一步拦在刘凌的前面。她指了指大殿,随即有一个队的银衣监察卫分出来交替护卫着进入了大殿中查看。
刘凌缓缓的抬起头:“去两个人到大殿上面看看。”
他之所以下这样的命令,不是想起了聂摄,而是从进城的时候就隐隐有一个预感,那里,是临潢府最高的地方。坐在那里往城外看,能看的最远。如果一个形单影只的人等待同伴到来,在最高的地方眺望远方,或许是他每天唯一可以做的事。
几名银衣走到大殿下面,一个人蹲下来双手紧扣,另一名银衣一脚蹬在他的双手上,借助向上抛的力度一跃而起。大殿太高了,即便是这样跃起来的银衣监察卫也不能直接翻上大殿的房顶。他的手勾住一根椽子,然后挂在那里。第二名踩着手被抛上来的银衣在半空中拉住第一名银衣的手,借力跃上了房顶。
先后上去三名银衣,带着绳索。
“在这里!”
没多久,一声难以掩饰着兴奋的喊声从房顶上飘下来。很快,两名银衣抬着一个魁梧的人出现在大殿边缘,用绳索将那个人拴住缓缓的放了下来。
刘凌快步走过去,蹲在那魁梧的身子边上。
是铁獠狼,已经昏迷不醒的铁獠狼。
他身上的衣服显然换过了,但有血迹在锦衣上渗透出来。刘凌伸手在铁獠狼的鼻子前面探了探,随即伸手接过息自言递给他的匕首。先将铁獠狼的衣服划开,让他的身体减少束缚。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