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到好处,火才一烧起来,汉军的弓箭手已经就位了。
城墙之上,慌乱的周军匆忙的聚集起来,但是因为大营起火,很多中级将领都没有出现在应该出现的位置上。而士兵们,显然比将领更加的手足无措。
最先接触的就是双方的弓箭手,周军和汉军加起来不下五千名弓箭手开始互相攻击,而因为汉军骤然突袭,一开始周军的被压制了一下。但是很快,举高临下的周军就将劣势掰了回来。不过,放弃使用火药抛石车的汉军,选择了最原始也最直接的攻城方式。一架一架的云梯开始矗立起来,汉军士兵们悍不畏死的往城墙上爬起。
双方的弓箭手疯了一般的将箭壶中的羽箭倾泻-出去,黑夜中,除了士兵们的呐喊声之外,就是羽箭没入身体中的噗噗的闷响。汉军的弓箭手损失很大,同样的,周军的弓箭手因为缺乏统一的指挥,损失比汉军一点都不少。
周军士兵们完全是在各自为战,而且他们的心也稳定不下来。城里的大火还一直烧着,除了守城的轮值郎将之外,其他高级将领到现在也没有赶到城墙上,楚将军也没有出现,这让守城的士兵们心里莫名的慌乱起来。
汉军至少投入了两万人攻城,因为挖了壕沟的缘故,周军的抛石车基本上没有了作用,再加上连日来汉军的骚扰战术使得周军的戒备有了一些松懈,所以汉军的攻势一发动,并没有受到太大的阻碍。
很快,就有汉军士兵爬上了城头,虽然,他还没有来得及站稳就被几个周军士兵围上来乱刀砍死。但是,随着第一个汉军士兵爬上城头,越来越多的汉军士兵不断的冒出来。卫州的城墙就好像一座堤坝,而汉军,就好像一只一只的小小蚂蚁,挖出了一个又一个不起眼的小洞,虽然一开始这些小洞并不会对堤坝造成什么影响,但随着小洞越来越密集,堤坝早晚会有被洪水渗透后冲毁的那一刻。
最大的一个洞,是赵霸挖出来的。
赵霸带着几十名重甲步兵登上了城头,随即,控制了一小块区域。周军士兵开始疯狂的反扑,但赵霸带着重甲步兵一步不退的守着他们身后的几架攻城云梯。杀红了眼的周兵疯了一般的冲上来,想把赵霸他们这些人全部杀死。只是他们显然低估了这几十名重甲步兵的战斗力,也低估了赵霸他们的毅力。
几十名重甲,被周军一层一层的围住,他们一个接着一个的战死,却没有人后退一步!而死在他们陌刀之下的周军士兵,远比他们损失的多。一名重甲倒下去,最少要付出三到五名周军士兵的生命。这一道小小的堤坝,防御住了周军狂风暴雨一般的反扑。在重甲步兵的守护下,越来越多的汉军登上了城头。然后,汉军控制的区域变得越来越大。
有时候,双方的交手根本就无需使用兵器。双方的士兵狠狠的撞击在一起,都试图将对方撞下城区。十几米高的城墙,掉下去即便摔不死也会骨断筋折。而且,摔个半死比摔死了更痛苦。土黄色军服的周军,和黑色军服的汉军,在城墙上逐渐的混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赵二在赵霸登上城墙不久也爬上了城头,因为要登城,他的铁枪就变得有些碍手了,所以赵二现在使用的是一把横刀。就在他手刚攀上城头的时候,两名周军士兵发现了这加云梯上有人往上爬,立刻就冲了过来。这两个周军士兵合力抓住云梯,用力的往外推,想把云梯推倒。赵二嘴里叼着横刀,见势不好,一手扶着云梯一手将嘴里的横刀取了下来,运足了力气横着一抹,齐刷刷的将那四条手臂斩了下来。
在一片血雾中,赵二一手攀住城头,猛地往上一蹿跳了上去。一名周军士兵一枪朝着他的胸口刺了过来,赵二抓着那枪往怀里一带,那士兵惯性之下朝着赵二就扑了过来,赵二将横刀往前一推,噗的一下子,那周军士兵的一颗大好头颅就飞上了天空。腔子里的血喷泉一样往外喷溅,在血雨里,赵二扑向了下一个敌人。
在战场上,生死只是一瞬间的事。这一秒钟还活着,下一秒钟,或许就已经踏上了黄泉路。周军士兵们叫喊着,组织起一次又一次的反扑,想将汉军从城头上挤下去。而汉军,则付出血的代价后牢牢的将脚下的地方站稳。没有谁会在意对方的死去,他们就好像彼此都是杀父仇人一样,根本就没有相容的可能性。
杀戮是战场上的主旋律,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不是人,而是野兽。
一名汉军士兵一刀将敌人的小腹剖开,腹腔压力的作用下,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内脏呼啦一下子从他的肚子里掉了出来,还有一小段肠子掉在了那名汉军士兵的脚背上。一股恶臭传了出来,那周军士兵捂着肚子倒了下去。他一边嚎叫着,一边将地上已经脏兮兮的肠子往肚子里塞回去。他的手上全都是自己的血,顺着他的手指缝隙流水一样流到地上。那名汉军士兵胃里猛地一阵痉挛,他张嘴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他的敌人,那名正在往肚子里塞内脏的周军士兵抬起头,用乞求的语气嚎叫着:“求求你,杀了我吧!求求你!救救我!”
多么矛盾的话,可却是那么的撕心裂肺。
汉军士兵没有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