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姓郑名可,字称羡,左祤卫大将军座下一马前卒耳。王爷摆得不是鸿门宴,我便也不是那假樊哙。”
刘凌端起酒杯看了看,笑问:“这鸿门宴,倒确实不是本王摆的。”
郑超脸色一红,回身斥道:“王爷面前哪里有你说话的位置,还不快快退下!”
刘凌道:“无妨,本王最敬重勇武之士。这酒乃是郑大将军所备,本王就借花献佛,敬郑可将军一杯!”
郑可也不推辞,结果酒杯一口干了:“王爷的淡了郑某也极钦佩,只带二十骑兵而来,难道王爷以为我麾下三千精锐是泥捏的不成?”
刘凌道:“你口中这三千精锐,尚且不放在本王的眼里。”
他忽然问郑超道:“若是大将军有一日不再是大周的左武卫大将军,麾下兵马也尽数划归他人所有。大周朝廷撤了你的官,废了你的爵,大将军,是听命还是抗命?”
“王爷!郑某深受……”
刘凌摆了摆手阻止郑超的话:“这话留着回开封对柴荣说吧,本王听了也不会感动。当然,前提是你能见得着你那位皇帝陛下才行。”
他捏着酒杯轻轻缓缓的旋转着:“本王虽然是汉人,但对于你大周朝廷的事了解的并不比大将军少,而且,有些消息本王比大将军还要得到的早许多。不诓骗你,废你一切职务押回开封受审的圣旨已经在半路上了,不出五日就会送到大将军手下。”
郑超一惊!
刘凌站起来:“今日话尽于此,本王之所以约见大将军,只是提前给大将军打个招呼而已。本王不忍心见大将军如此英雄人物,却被大周朝廷里那些魑魅魍魉所左右生死,所以才会动了恻隐之心。本王给大将军的不是什么锦绣前程,而是一条后路。你的后路,你麾下数万将士的后路。”
“大将军好自为之。”
刘凌起身,微笑道:“大将军也不必急着回答,我也不急。”
说完,刘凌转身欲走。郑可猛然拔刀道:“若是让王爷在我麾下三千精锐面前说走就走,郑某只怕会被天下人耻笑!”
刘凌扫了他一眼,举步往亭子外面走去。
“你且拦本王试试?”
左祤卫降
二十一骑,飘然而去。
郑超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对郑可说道:“兄长,终究咱们还是落了下乘。”
郑可愣了一下,脸色微变,怔怔的看着郑超,眼睛竟然渐渐红了起来。他笑了笑,想掩饰住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
“你……许多年没叫过我兄长了。”
郑超也怔住,随即笑了起来。
“兄长,你一直劝我不要再听朝廷的号令,自己打出一片天下来。你说,凭借左祤卫的百战精兵,这大周的天下总有属于咱们的一块地盘。我知道,你说的不错。但是我一直没有答应你,兄长,你知道为什么?”
郑超笑了笑:“因为咱们归根结底是官军,身上的衣服是,盔甲是,兵器是,骨子里也是!真要是举旗造反,凭左祤卫的战力最不济也比徐胜治,刘杀狼之辈要做的好许多吧?但这样一来,我麾下的几万兄弟都要把头顶上那个官字去掉,换成匪!换成贼!我十六岁从军,至今大小数百仗,不能说战无不胜但总归赢的时候多,为什么?因为头顶这个官字,让我行事光明磊落,有底气!”
郑可苦笑:“我知道,你之所以还对这个苟延残喘的朝廷抱有希望,其实是为了下面数万兄弟的前程着想。”
郑超摇摇头:“我没你说的那么无私,其实从根本上说,我还是为了自己想的多一些。我不想做贼,而以左祤卫的实力还不足以改朝换代,也不足以让咱们郑家化家为国。这两年我对徐胜治和刘杀狼怀柔,对黑旗军打压,是因为萧破军这个人难以掌控,他的志向不是一方诸侯而是放眼天下。而徐胜治和刘杀狼是可以拉拢的人,我总想着将这两个人收为己用。为什么他们俩一直对我左祤卫恭恭敬敬?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官宦出身!无奈之下才不得已背上一个贼字,归根结底,他们还是不想做贼的。所以,咱们左祤卫惨败之极,徐胜治也没有落井下石。”
郑可有些不解:“大将军……你到底想说什么?”
郑超犹豫了一下道:“我只是在想左祤卫的前程,若是这样下去早晚都是个贼。除非……”
郑可一惊:“大将军真的想降汉?”
郑超摇头道:“回去和诸将商议一下再说,他们若是想跟着我这个即将被朝廷削职为民的人做贼,我也听大家的,做贼就做贼,大不了占山为王去。若是大家还想保留了一个官身,也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等着左祤卫新来的大将军,至于那人是谁,又或是朝廷真的取缔了我左祤卫的旗号,这就不可知了。二,则是降了汉军,不管是大周的官军还是大汉的官军,总之就是换一面旗子的事。”
郑可道:“若大将军真有降汉的打算,便不能说朝廷要派人来接任左祤卫大将军的职位,只说连番战败,朝廷要削掉咱们左祤卫的旗号!”
郑超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