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而怕死的厉害。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当初不怕死是因为那个时候整日都在死亡的边缘徘徊,死亡随时都有可能来临,反而看得淡了。现在,他却舍不得死了。
为了不引起程杰的误会,黎远朝带着骑兵在军营一里外停了下来,派了几个亲兵先去程杰的大营通报一声,他自己则下马走到河边,用横刀敲开河面上的冰,舀了把冰冷刺骨的河水洗了洗脸。冰碴子粘在脸上,顿时让他打了一个寒颤。
等了一会儿,见大营门口出来几个人远远的对着自己这边招手。黎远朝骂了一声装孙子的程杰,操-你八辈祖宗!老子落难了,你不迎出来也就罢了,竟然两个人都不派出来接!妈了巴子的,老子忍了!
下马之后,屁股疼的更厉害了,黎远朝索性不再骑马,反正已经到了这里也没必要着急了。牵着马一路走到大营边上,见几个小兵正搓着手跺着脚在等他。
“黎将军,我家将军已经准备好了酒席,正在大帐中等候。”
一个冻的流着清鼻涕的士兵搓着手说道,看向黎远朝的眼神里没有一点尊敬的意思。黎远朝心里怒火腾腾,但此时他寄人篱下,也不好教训一下这个欺人太甚狗眼看人低的小兵卒子。
在心里使劲的骂了几句,黎远朝脸上带着笑走进了大营。
黎远朝让麾下的骑兵找地方歇着,自己只带了几个亲兵跟在那个小兵的身后往程杰的中军大帐走。一边走他一边看,心里开始冷笑。
程杰,不过如此!哼!
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发现大营中竟然没有巡逻的士兵,甚至整个大营里都看不见几个人。大营外面也没有游骑,瞭望塔上倒是有人,却缩在一边取暖。已经日上三竿了,大营的营帐中还能听到打呼噜的声音,这是怎么带的兵!
黎远朝有些妒忌,这程杰就是好运气,在大商河边上缩在大帐里睡觉,而自己却要跑到清风山上跟左祤卫那群疯子打架!这样带兵的态度,若是换了程杰守清风山的话,只怕比自己还要败的惨十倍!
正想着,却看到前面领路的小兵脚步一停。
“请黎将军入帐,我家将军已经等候多时了。”
那小兵说完,竟然再也不理会黎远朝,打了个哈欠,一步三摇的走了。
黎远朝把自己的火气使劲往下压了压,努力换上一副笑脸,撩开大帐厚重的棉布帘子走了进去。
“程杰老弟,哥哥我来投靠你了……你是谁!”
我是善人吗?
一个相貌俊朗的年轻男人,没有披挂铠甲,只穿了一身常服,肩膀上披着一件大氅,有些懒散的靠在宽大的座椅上,笑眯眯的看着黎远朝。
“你是谁!”
黎远朝往后退了两步,手下意识的握住了腰畔的横刀刀柄。
作为一个在刀头上卖过命的人,他本身对于危险的感觉就比常人要敏锐。那个懒洋洋斜靠在椅子上,对着他微笑的年轻男人让他感到害怕。虽然那个年轻俊朗的男人在笑,但是他分明感受到一种难以抵抗的寒意。这寒意从后背上升起,一下子就钻进了他的脑子里,头皮发麻。
他想转身就跑,可是在听到帘子外面几声闷哼之后,他就知道自己带来的几个亲兵已经被人家轻而易举的干掉了。而自己拿一千骑兵离这大帐很远,即便自己扯破了嗓子喊救命恐怕他们也听不到。再说,人家既然敢把那千把人放进来,就说明人家根本就不在意!
“黎将军?”
那年轻男人微笑着问道。
“是我,你是谁!”
黎远朝第三次问道。他的神经绷的紧紧的,握着刀柄的手上青筋毕露。
“我?大周一远客,也是一近邻。”
那年轻男人笑了笑道:“黎将军好像很紧张?”
黎远朝左右看了看,这大帐里除了那坐在宽大座椅里的年轻男人之外,还有三个人,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胖子,还有两个同样年轻的男人,都在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表情,就好像他们在看的是一个小丑。黎远朝不喜欢这种氛围,在这几个人的眼神下,他感觉自己好像光着屁股一样难堪。
那年轻男人站起来绕过桌案,走下来笑着对黎远朝说道:“此间原本的主人被我送到西天极乐世界做客去了,我代他招待黎将军。黎将军原来劳顿,酒正温着,要不要喝一杯?”
黎远朝在心里迅速的计算了一下,他估摸着以自己的身手打倒这四个人应该问题不大。那个胖的有些离谱的老头子可以忽略掉,而面前这个笑容灿烂带着许书卷气的年轻男人,虽然看起来身板很强壮,但从他那双干净的手掌分析应该不是一个身手了得的人。倒是左右坐着的那两个年轻人,好像很扎手的样子。
“你到底是谁?程杰呢?他在哪儿?”
他第四次问道。
左手边那个缩在椅子里烤火的胖老头扑哧一声笑了:“这家伙是被吓傻了,还是被左祤卫打傻了?还是一直就这么傻?”
他身边坐着的年轻男人笑道:“我的侯爷,前两条你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