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州城下再遇到挫折的话,士兵们立刻就会乱起来。正如三江侯所说,守军哪怕往下泼水都能伤了没有冬衣的黑旗军,这一仗,萧破军有的打了。”
杜义问道:“唯一有些遗憾的是,绛州守军太少,破城只怕是早晚的事。只要黑旗军占了绛州也算是有了根基之地,萧破军只要能守住绛州城,一两年之后只怕再想打下绛州就难了。”
刘凌微笑着说道:“他怎么可能顺利打下绛州?只怕宋怀仁赶回黑旗军大营的时候,左祤卫的人马已经到了清风山了。过了清风山一马平川再无遮拦,左祤卫的人马两天之内就能赶到绛州城下。左祤卫动,灰衣军不可能原地不动,徐胜治无子,只有一个侄子被他视作传人,年初的时候却被萧破军一刀斩了,这个大仇徐胜治怎么能不报?好不容易抓住一次将黑旗军打到万劫不复的机会,徐胜治自然不会放过。”
程义厚白了刘凌一眼道:“王爷想必已经派人给左祤卫和灰衣军送了信吧?老奸巨猾啊,老奸巨猾”
刘凌哈哈大笑:“本王才刚过弱冠之年,怎么当得起老奸巨猾这四个的赞美?”
程义厚辈分大,平时和刘凌走的也亲近,所以对这个如今在大汉一言九鼎的摄政王倒也没有什么顾忌:“王爷你啊,虽然年纪不大,但真要说起来,我这老头子再加上杜义将军,也比不上王爷的一半的智慧。”
刘凌心道,你要是活两辈子也一样。只是话却不能这么说罢了。
“王小牛!”
刘凌朝车外叫了一声。
马车的帘子被撩开,王小牛躬身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刘凌指着城门方向说道:“派几个人,去撵撵宋教授。别追的太紧了,总得让人喘口气。也不能追丢了,礼送一百里,再远了也就把宋教授累死了。”
程义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杜义也笑。他们都发现,王爷自从离开太原之后,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很久不曾如此轻松的和众人开开玩笑了,现在看来,王爷的心结已经解开。他们也就放了心,不说别的,就说他们这些人都是和刘凌绑在一起的,刘凌好他们都好,刘凌若是有什么不妥,他们也跟着难受。
王小牛应了一声,派了五十个骑兵去追宋怀仁,告诉他们,不可追丢也不可追上,五十里之后再返回来。他知道王爷说百里那是开玩笑的,真要是追着撵一百里,只怕宋怀仁没准真能自杀了。
“回去吧,好好睡一觉。三天之后,杜将军亲自带兵出城逛逛,我让忠义侯在慈州也率军出城去转一圈,就当带着兵练一趟野外行军了。催着萧破军再快一点,不然怎么对得起本王这么费力的算计。”
马车掉头,隐藏在暗处的亲兵们也冒了出来,护送着马车往州府衙门走了过去。走到半路的时候,刘凌特意让人绕了一下,到昨天影卫发现的那个小院门前走了一趟。他让亲兵们离远点,只换了聂氏兄弟赶车。
这小院子就在晋州成民巷左起第一家,这里环境很清静,巷子里只有十几户人家,而且大部分都空着。成民巷原来的居民大部分都在汉军围城之前就搬走了,这里住着的都是和官家的人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能得到一些内幕消息,他们知道晋州守不住,又怕汉军屠城,所以早早的就迁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马车在成民巷巷口经过,刘凌将窗帘拉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凭他的经验,至少在院子附近发现了几处暗哨,想来昨天和那小贩谈话也引起了他们的警觉,院子四周的防卫力量又加强了不少。
院门闭着,看不到有人进出。
刘凌想起聂人敌说过昨夜要探探这里,今天一早自己就去校场演戏拌狂徒,然后又坐车到驿馆看戏,倒是还没来得及问问他。
此时程义厚和杜义都在车里,影卫的事他们两个都不知道,刘凌也不好再问。等到了州府衙门,程义厚又向刘凌汇报了一下辎重营的事情,等刘凌闲下来的已经到了下午。送走了程义厚和杜义,刘凌转身回了书房。
“昨夜进去了吗?”
刘凌将聂人敌叫到书房里问道。
聂人敌躬身道:“正要报给王爷知道,昨夜属下进去了。”
他抬头看了刘凌一眼,顿了一下接着说道:“那院子里,原来是熟人。”
“哦?”
刘凌听到熟人这两个字,抬起头,视线离开手里的书。
“熟人?”
聂人敌道:“是白莲教的圣母和圣女在这里隐居,属下昨日进了那院子,没想到白莲教那圣女修为竟然比属下也差不了多少。也怪属下太过自大了,竟然被她发现。我们交过手,属下没让她纠缠,饶了几个圈子后回来的。”
刘凌心里一动,心说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两个女人也是苦命人,当日离开太原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想不到竟然在晋州又一次遇到。想到叶秀宁那张淡然到有些圣洁的脸,栾影那张倔强的还假装冷酷的脸,他对这两个女人就有些发自真心的同情。错的是东方伦日,不是她们两个,现在她们两个流落异国他乡,自己还是不要再去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