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延寿老脸一红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去而复返?”
耶律延奇一本正经道:“不知,所以不敢确定。”
韩延寿哼了一声,知道自己没有观察仔细,在陛下面前露了怯,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陛下向来强调,可以用庸兵,但绝对不可用庸将。韩延寿怕自己刚才贸然说的话,会不会因为耶律雄机的反感。
耶律雄机却对两个人的争论不置可否,指着那座矮山道:“派几个人去山上看看,或许能发现什么。”
几个金帐武士立刻朝着那座矮山跑了过去,很快,在火光中他们的身影就变成了几个移动的黑点。
“或许是西夏兵也说不定,天德军被人灭杀,陈偷闲不会不派兵过来查看。而且这支骑兵人数太少,天德军如此紧要的地方,最少也会留兵五千把守。以一千多人两千不到的骑兵,灭掉天德军五千人马,这个应该有些难度。”
行军长史张振芳是个不折不扣的汉人,但其在大辽汉臣中的地位仅次于韩知古,深得耶律雄机的信任。这个人据说是三国时期猛将张颌的后人,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此人身上却没有一点他祖先那种壮武的气势,温文尔雅,标准的一个文人。此人曾经是后汉汴州人,郭威起兵后攻打汴州,此人便弃了家眷一人独自往北,辗转到了大辽,拜会了韩知古后深得韩知古的推崇,引荐于耶律雄机面前。短短数年,此人便成为汉人在辽国第二号人物,由此可见此人还是有一定的真才实学的。
耶律延奇道:“长史大人所言极是,末将也认为,这应该不是那支“友军”留下的痕迹。以末将的推测,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剿杀了天德军留守兵马,那支军队最少拥有和天德军相等的人马,少则五千,多则上万。”
“会不会是汉人?”
韩延寿又聪明了一会。
耶律雄机皱了下眉头反问道:“你觉得汉人有这个胆量招惹嵬名曩霄吗?朕让他们出兵他们尚且不敢,只以区区十架连发火箭应付了事,他们会有这个胆子派兵过来惹恼了嵬名曩霄?”
不等韩延寿回答,耶律雄机已经给出了答案。
韩延寿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道:“末将愚钝!”
他愚钝?或许这个性子直爽的人,才真的给出了正确的答案,只是聪明人都不相信他罢了。
“你不愚钝,你只是懒得动脑子!”
耶律雄机哼了一声道:“有勇而无谋,樊哙之流而已。或可为将,但绝不可为帅。你好好反省!”
韩延寿唯唯诺诺的应了,不敢在随意插嘴。
张振芳笑道:“韩将军勇武绝伦有万夫不当之勇,其实那樊哙可以相比的?前阵子与嵬名曩霄激战,不正是韩将军出奇兵奋力攻击夏兵侧翼,我大军才能一战将夏兵击退,从而是夏兵龟缩在祁连山一线不敢轻易出击了吗?”
韩延寿对张振芳头去感激的视线,心中一阵温暖,他心说身在大辽,果然还是汉人和汉人之间亲近一些,那些狼崽子契丹人虽然强大,但没有一个能成为朋友的。
被张振芳如此一说,耶律雄机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朕不是怪你,若是朕不看重你,才懒得跟你置气!”
韩延寿赶紧躬身道:“末将有负陛下圣恩。”
耶律雄机摆了摆手道:“等斥候的消息回来后再说,若是三十里内没有这支队伍的踪迹,那咱们也就没有必要再找下去,不管天德军是被汉人灭的,还是内乱自相残杀,咱们也省去了一些麻烦。只要陈偷闲那老贼不知道咱们从他背后绕过来了,其他的都可以忽略不计。”
张振芳道:“陛下说的不错,咱们这次的主要目的是击败陈偷闲那十六万大军,一举将夏北方千里草场收归大辽旗下,这天德军被灭虽然蹊跷,但于我大辽有益无害。”
耶律雄机道:“传令下去,咱们在此地休整一夜一日,明日傍晚出发,夜里行军,直扑祁连山!”
几个将领应了一声,分头下去安排自己麾下的人马休息。等将领们都走了之后,耶律雄机皱着眉头对张振芳说道:“这件事不查清楚,朕心里不能安稳啊!”
张振芳躬身道:“陛下让大军在此地休整一日一夜,莫非是怕有什么不测?”
耶律雄机赞赏的看了一眼张振芳道:“此事蹊跷,朕虽然料定那汉人没有这个胆子打西夏兵的主意,但却也不相信这个关头西夏内部会出现自相残杀的事情。大军休整一日,多派斥候查看方圆五十里内的情况,若无事,朕北上才会安心。”
张振芳道:“陛下不如遣一大将断后,可保后路无忧。”
耶律雄机道:“朕也正如此想,朕这次只带了五万人马而来,攻击陈偷闲的后方虽然出其不意胜算极大,但这后路还是不得不保住的。朕打算让韩延寿领兵五千在此地驻扎,以保万无一失。若是战事不利,从此处退回大同是最短的路线,不能有失啊。”
张振芳想了想说道:“韩延寿,冲锋陷阵乃不二人选,断后坚守,或许并不是最佳之人。耶律延奇将军沉稳且有勇有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