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配得上小姐你?倒是那个刘凌有勇有谋的,比李虎奴强了不知道多少。”
陈子鱼白了她一眼道:“你还说!”
嘉儿嘿嘿笑道:“我帮小姐梳头,一会儿小姐打算唱什么曲子?我好调一下琵琶,怎么也不能让曲子配不上小姐的舞姿不是?不过想想那契丹人来自北方苦寒之地也不会有什么见识,小姐随便舞一曲自然能惊掉了他的下巴,只怕那刘凌也会视小姐为天人呢。”
陈子鱼打了嘉儿手掌一下笑骂道:“就你油嘴滑舌,我不用你梳头,好好的调你的琵琶去,咱们今天唱梅花三弄。”
嘉儿鼓着腮帮子道:“我弹的一手好琵琶却偏偏让我弹首琴曲,要不咱们弹十面埋伏?保证那契丹人被小姐迷住,小姐再露一手袖里飞剑,顺道一剑破了他的喉咙。”(注1)
她一边拨弄弦子一边嘟囔:“梅花三弄不好弹,小姐竟欺负嘉儿手生。十面埋伏肯定是不合场面的,那弹阳春白雪总成了吧?这是小姐教我的第一首曲子,起承转合四个部分七个乐段我都熟的很呢,保证不会出错。”(注2)
陈子鱼一边梳头一边道:“让你谈什么你便弹什么,再嘟嘟囔囔我就去牵一头驴来栓在你嘴巴上,看你还絮叨不絮叨。”
也不等嘉儿说话,陈子鱼解释道:“那契丹人来自北方苦寒之地,素有坚强柔韧之称。梅花三弄是咏梅的曲子,其实用意是赞美人的顽强和勇敢,估计着那契丹人听了会有共鸣。阳春白雪也是好的,只是却少了这一层寓意。”
嘉儿撅着嘴道:“知道啦!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舞过这首曲子,嘉儿其实也盼着一睹小姐的仙姿呢。”
陈子鱼道:“跟那些男人学的的油嘴滑舌,你一个女孩子家说出来这话也不脸红?真不知道将来找个什么样的夫君才能压的住你这野性子。”
嘉儿辩驳道:“嫁人?小姐你别说笑话了,我家只有我一根独苗,嫁出去还不得把我爹心疼坏了?我爹早就说了,等我大了找个老实人入赘进来,嗯,也省的我嫁出去受了婆家的气。”
她理直气壮的说完,见陈子鱼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嘉儿顿时醒悟自己刚才的话太不知羞了,一下子红了脸。
“我的意思是说,我爹说要选个老实人入赘进来,我就能好好欺负一下他啦……”
她偷偷瞥了一眼陈子鱼,见后者眼睛里的笑意几乎能溢出来似的。羞的无地自容,嘉儿抱着琵琶跑到外间房里去了。
等嘉儿跑出去了,陈子鱼眼睛里的喜悦和促狭也缓缓的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虽然朦胧却深切的让人心疼的悲哀。她抬起头,透过开着的窗子看着刘凌书房的位置,嘴角勾起一抹笑,却苦到了深处。
萧栾到了忠王府的时候已经掌灯了,他是故意比预定的时间来晚了些。他倒不是怕私访汉国重臣影响了刘凌,他是怕这消息传回幽州影响了自己的仕途。他可是还指望着把差事办好之后回到幽州得到些赏赐,最好能外放做一任的地方官。来时的路上他看了,最有可能也是最好的去处就是定州,毕竟只有定州郡守的位置还空着。大周原来的定州郡守樊能也是条汉子,宁愿战死也不投降。
而且他都想好了,在来时他听说定州往西北一百五十里太行山的一小段分支,那座被当地人叫做西北山的矮山上有一伙三四千人的马贼,乃是从周国寿州造反的杨一山的落脚点。原本啸聚数万人的大当家自号万寿公的杨一山先是被左武卫大将军韩庚一顿暴揍,落荒而逃到了瀛洲附近又被乾宁军按着打,好不容易带着十个亲信跑到定州,没敢惹定州的大辽铁骑而是带着抢来的财宝跑到西北山占山为王去了。
有不少北汉的灾民听说只要入伙就有饱饭吃,纷纷从安来县出境涌入西北山做了杨一山的小喽啰。这伙人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若是自己回去的时候跟刘凌借两千人马一举荡平了西北山贼寇,那在南面宫大王耶律极那里求一个定州郡守的职位就更有把握了。
所以刘凌王府这一趟他是必须要来的,即便是刘凌没有好处给他,为了回去的时候能借来兵马萧栾也会在岁贡上面开一个缺口,多多少少的往下降一些。当然,刘凌既然这样上道那他就更应该做个顺水人情。
到了刘凌王府之后萧栾前去探望了为了保护自己而重伤的赵二将军,只是看着床铺上躺着的那个包扎的好像粽子一样的人他也实在找不到安慰的词语,再加上那屋子里药味实在太浓郁,熏得他也呆不下去。
向刘凌问了几句赵二将军的身体情况,刘凌摇了摇头说不容乐观,萧栾就忍不住的叹气,连说契丹人最敬重赵二将军这样的英雄。只是为难了躺在床上的赵二,听王爷说自己不容乐观的时候他几乎把嘴憋爆才没笑出来。
假惺惺的安慰了几句,也不管赵二是否听得到,萧栾在刘凌的陪同下到了客厅。菜肴已经摆好,酒宴远比不上宫里的宴席,但是胜在对萧栾的胃口。烤的金黄金黄外酥里嫩的全羊,还有河南的特色吃食大盘辣子鸡,蜀香风味的小炒,远比宫里宴席上那些好看不好吃的精致菜肴来的实在。
推杯换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