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轻轻的帮孝帝抚平他眉头的褶皱,苏笺黎轻声说道:“陛下,臣妾之前在酒席上表现肯定让忠王心里不舒服了,陛下赎罪。”
孝帝笑了笑说道:“老九他不糊涂,知道你这是为他着想,他不会往心里去的。老九为人忠厚淳朴对你也是发自真心的尊重,我了解他的。”
苏笺黎轻笑,依然美丽的好像一朵盛开在威风中的牡丹花。她的脸上没有一条皱纹,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蹉跎的痕迹,有的只是越发醇厚的滋味。她已经没有了十几岁时候的懵懂无知,有的是看似浅浅的却不容忽视的魅力和智慧。
“陛下,既然知道忠王不糊涂,那你还愁什么?”
她揽住孝帝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忠王的经历在陛下兄弟们当中算是最坎坷的吧?不管是什么样的艰难险阻,他不都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来了?陛下,或许咱们真的是有点杞人忧天了呢。”
她的话就好像三月里的春风,能吹化冰雪。
传旨
就在孝帝夫妻二人为了刘凌的私事而烦恼的时候,刑部尚书裴浩带着孝帝的圣旨,领着精挑细选出来的五百骑兵已经出了太原城往西走了四十里。夜里在一个叫做跃马店的小村子住宿,大概凌晨五点钟就起来继续赶路。
这五百骑兵是裴浩跟忠王刘凌借来的,孝帝让他从刑部挑选一百名干吏送给周延公做随从。但是裴浩不得不抗旨了,不是他不想从刑部派人,而是他在如今的刑部里真的找不出一百个心腹,还得是能干且公正的衙差。
他在刑部里有自己的派系,他和原来的刑部尚书司马律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他身边还是有一部分追随者的。刑部的事不是什么太深的秘密,只要在刑部待上两年的老人们都知道司马律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干净。而在太行山下河东大地上,向来不缺敢于和恶势力作斗争的死心眼。
但裴浩在刑部这么多年一直是被司马律压制的死死的,身边的亲信加在一起连十个人都没有。让他从现在的刑部中选派人手,他还真怕自己还没找到周延公就已经不明不白的死在半路上了。
刑部中受司马律惠及的人不少,那个看似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其实在分赃的时候还是公平的。司马律所不能忍受的是,到了他手里的钱还要被人搜刮了去。比如一次收入分作五份,他会一点儿也不埋怨妒忌的收起自己那份,该给别人的一个铜板都不会少。可是钱若是已经进了他的腰包,再想让他掏出来难如登天。
所以,刑部中打算给司马律报仇的大有人在,坚持认为司马律的死和裴浩脱不了干系的同样大有人在。司马律死了,裴浩接任,这就相当于断了那些人暗地中的财路。所以有人想杀了裴浩替司马律报仇,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裴浩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一天半天之间就能将刑部的事情理顺,就能将刑部那些各怀鬼胎的人收服,虽然有陛下,有忠王给他撑腰,但是那些老油条们明着恭顺暗地里下杀手使绊子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
就比如裴浩要调阅司马律在任期间的卷宗,下面的官员一句话都没说就搬来足足能装下三辆大马车的资料来。刑部这些年的事情无论大小都记录在册,只不过有用的消息却少的可怜。
下面的官员明知道裴浩要的是什么,可是他们偏偏把刑部这么多年来所有的卷宗都搬来,并且打乱了类别顺序,就好像一大车杂乱无章的野草。他们的心思其实很简单,裴浩你不是要看吗?那就给你看,就算累不死你,也要气死你。
幸好裴浩跟着刘凌南下这几个月心智上已经逐渐成熟了起来,虽然还做不到泰山崩于前而临危不乱的地步,但是最起码喜怒不形于色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他才不会真的因为刑部里这些宵小们而生气,那样不理智也不值得。
明知道这些人不堪大用却还用着,裴浩无非是不想大汉的刑部从此散了架。可是让他从刑部中找出几个能委以重任的人,他也只能苦笑一声了。
从皇宫里出来之后裴浩没有回刑部也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忠王府。正在看着孝帝派小六子送来的三份奏折,刘凌一见裴浩来就笑了。孝帝打算让裴浩去西面迎接周延公的事已经通过小六子告诉了刘凌,所以刘凌第一时间就猜到裴浩是来搬救兵了。
二话没说,刘凌就从自己的亲兵中拨了五十个人出来。然后从皇帝派给忠王府的六百甲士中分了一百五十人。又派人把八门巡查司的提督岳麒麟叫来,连诈带骗加上恐吓的从八门巡查司借了二百差役。再加上裴浩自己从刑部下面的低级差役中选出来的一百人,五百人的队伍足够强大了。
不过这五百人不都是派给周延公的,刘凌的五十个亲卫再加上一百五十的禁军甲士肯定是要留给周延公壮胆色的,而其他的三百人的任务则是在裴浩的带领下将那数千头畜生从西面赶回来。
周延公路过安远县的时候,楚王刘彦派了三百兵卒沿途护送周延公,这已经是他能调动的最大限度的人数了。虽然楚王还挂着个从四品明威将军的武官职位,但是安远县那么一个偏远的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