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走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昏迷过去。
此时到了城门下,却发现城门早就关了。
熏儿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任凭卢玉珠怎么去拉都再也起不来了。其实,此时的卢玉珠也早就没有了一丝力气。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她自己的一双脚早就疼的几乎忍耐不住了,更何况一路上她还要搀扶着熏儿走。
两个人狼狈的几乎已经没了人形,证明她们还活着的就是那时而急促时而微弱的呼吸。拉不动熏儿,卢玉珠反而被她带的也栽倒在了地上。卢玉珠是当朝宰相的独女,何曾吃过这样的苦?从小卢森就对这个女儿百依百顺,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给她当玩具。这位为了大汉朝殚精竭虑的老臣打死也不会想到,如今他的宝贝女儿在受着这样的苦。
南下的汉军半日前就已经进入了应州城,如今城门紧闭,两个小姑娘只能在荒郊野外露宿了。
躺了足足一个时辰,卢玉珠费力的拉起熏儿说道:“熏儿,看来咱们是进不去应州城了,你和我也再也没有了力气走回去寻找人家求宿,咱们只能睡在野外了。”
熏儿哪里还在乎这许多,她此时只想好好的睡一觉,睡它三天三夜才好。她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说道:“一切都凭小姐做主,熏儿照办就是了……”
卢玉珠无奈,搀扶着熏儿站了起来,见远处有一棵大树,借着月光看树下似乎有个亭子,倒是个还像样子的地方。于是扶着熏儿,两个人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
这亭子叫做送客亭,每个城市各城门外不远处都会有这么一个小亭子。送客亭,顾名思义。远方来了客人,总有离开回家去的时候。这时候主人为了表示自己的情谊,一般都会送出城门。这送客亭就是离别的场所,一般主人送客到了这里也就要回去了。在亭子里饮一杯离别酒,说几句告别的话,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卢玉珠之前是打死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沦落到夜宿这简陋的送客亭的地步。而且,而且靠着柱子一躺下来,竟然立刻就沉沉的睡了过去。难以想象,她们两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就这么在荒野中睡着了。
收回抚远军超乎想象的顺利,程义厚带兵簇拥着忠亲王刘凌的车马王驾,打着忠亲王的旗号大模大样的进了应州城。守城的抚远军两个将军恭恭敬敬的在城门外候着,结果一回到大营就被程义厚下令捆的结结实实。召集千夫长以上首领到王爷帐前问话,埋伏的亲笔一拥而上一个不落的都抓了。
程义厚做事直接,不管这些将领都是不是安恒的同党,先抓了再说。准备好了囚车一路押着送到玉州,怎么发落那是王爷该管的事,他只管抓人。校场擂鼓升帐,两万抚远军都被集结了起来,程义厚宣读圣旨,列举了安恒的十几条死罪。然后高声宣布抚远军自即日起重归忠亲王刘凌指挥,即刻南下玉州。
这一通事情做的雷厉风行,抚远军还刚明白怎么回事,程义厚已经派人将守城的将领抓的一个不剩了。校场上剩下的最高级别的长官不过都是百夫长,这些人只管服从命令,虽然糊里糊涂,但也没有什么抗拒心理。再说,忠亲王刘凌重新接掌抚远军,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
当夜,程义厚和手下将领商议了一下,随即决定明日一早就率领大军开拔。只是辛苦了城里现请来的木匠师傅,连夜造了二三十辆简陋的囚车。其实被程义厚抓了将领并不都是安恒的亲信,只是这个时候程义厚才没有时间去分辨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休整了一晚,次日一早,程义厚留下五千精兵守护应州,带着南下的两万多汉军和一万多抚远军打开城门直奔玉州。老程也是个会享受的人,找来了一辆宽敞的马车,和几个汉军将领坐着车赶路倒也十分的舒服。其实这也不能说他太懒,毕竟他也是年事以高的人了。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那种坚韧,长途跋涉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很难熬的事情。
只是,他也不曾想到,才出了城门,他屁股还没坐热的马车就转手送给了别人。
大军出城那动静是不会小的,人喊马嘶,睡在路边送客亭里的卢玉珠和熏儿又怎么会听不到。两个人见汉军出城,就好像看见了久违的亲人一样。两个人互相搀扶着,哭着喊着拦在道路中间。
要不是程义厚认识这个宰相大人视若明珠的独女,只怕两个人还免不了被乱棍赶走的命运。即便是卢玉珠高喊三江候的名字,三江候程大人愣是很久都没有认出来面前这个脏兮兮的要饭花子是谁。
卢玉珠解开一头长发,连哭带求的才算让程义厚认出了她是谁。这下可把三江候吓了老大一跳,他就是想破了头皮也想不到宰相大人的爱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这样一副落魄的样子。
程义厚命人取来清水,卢玉珠和熏儿两个人洗了脸才算像个女孩子,只是身上脏的简直没法看,真不知道她们俩是走来的还是爬来的。程义厚下令大军继续前进,他交代人回城买了几套女子的衣服。
两个人在那辆大马车里换了衣服,喝了一些热茶,总算恢复了点人气。
三江候听卢玉珠简短的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