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生那里,梅娘拿那张不知哪里多出来的银票给她了。
风生哭笑不得,那银票本就是自己给的,到头来又回到了自己手里,不过她又不好说,只能拿着钱走了。
这壁梅娘松了一口气地坐在屋里,不一会儿,恨真便带着柳氏回来。
柳氏一进门,当即泪眼涟涟扑到梅娘的膝上哭起来,其身后的道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是事到关头,那个铺子的东家又涨价了,说一位财主愿出一百两买他的铺子,除非柳氏愿意肉偿,不然就再去拿叁十两来。柳氏见这人出尔反尔,当下恼羞成怒,同他打起来。
“这……怎么会这样……”梅娘万分怜惜抬起柳氏的脸,嘴角一块瘀青,不知身上又有多少伤,“疼不疼?”
“梅娘……”柳氏委屈地抱住梅娘,“梅娘,对不起……”
梅娘抚拍着她的后背,看向恨真,恨真道:“不必送了,你们好好休息。”
“嗯。”梅娘点头,唤来如意,“将柜子里的膏药拿来。”
翌日,那东家带了几个汉子来到廊房门口大吵大闹,口口声声说的是:“贱妇出来!你摔坏了我的铺子就想这么算了?”
“大家来评评理,这贱妇砸了我的铺子!若不赔钱,我们就上官府理论!”
柳氏躲在房内瑟瑟发抖,如意透过门缝看了眼外面,回头问梅娘:“小姐,怎么办?”
梅娘搂着柳氏,蛾眉深拧。她哪里知道怎么办,可这屋子里她年纪最大,只能由她决计,“凤英,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柳氏啜泣了一下,低声说:“还有七十两……”
“七十两?”梅娘大惊,“你哪来那么多钱?”
柳氏这才将昨日的缘故一一道来。梅娘脸色益发难看,柳氏心下惴惴不安,悔恨万分地道:“对不起……梅娘,我知道错了,是我糊涂,是我急于求成……”
现下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梅娘只得颓然道:“你去取五十两来,我去跟他商议。——咱们人微言轻,还理亏,先把事情摆平再说,其他我们从长计议。”
柳氏只得点头。
梅娘拿银子走出院子,好言对男人道:“东家,是我家妹妹不懂事,砸坏了多少,我们陪就是了。”
“至少一百两!”
“一百两?您、您这未免……”
“少废话,本来我的铺子要以一百两出了的,现在好了,因为你的好妹妹和那个穷道士,落得一身伤不说,生意也黄了,还要重新置办桌椅板凳,这个损失说一百两都是轻的。”
梅娘没办法,只得将五十两递上去,说剩下隔日再还。
在男人清点的时候,梅娘左右惴惴不安,面色沉重地问:“敢问,是哪位官人出一百两买您的铺子?”
男人收起银子,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秦家的当家小姐。”
事情平息之后,梅娘失魂落魄地坐在屋里发呆。
“小姐,这剩下的五十两怎么办?”
“一百两也太黑了,大不了我们就衙门见好了。”
“你说得轻巧,这还不都是你惹出的祸端!”
“什么我惹出的祸端,你也听到了,是秦雍故意捉弄我的!”
“那也是你……”
“好了,别说了,”梅娘疲惫地打断,“先吃饭吧……”
可话虽如此,一下午,梅娘却皆是魂不守舍。
她知道那人一定是故意的。
或许她早就看穿了凤英的伎俩,不点破只是为了让她落得更加凄惨的境地。
可那人分明知道自己与凤英的关系,却还是不讲丝毫的情面。
以前的阿雍便是嘴上不饶人,却也不曾如此心硬……
什么情分,想来上回那一夜是将她当作可供亵弄的娼妓了……
入夜,那一伙人又来讨债。
梅娘心下郁郁,只觉窒闷万般,也没了计较的力气。
柳氏见她不为所动,急得过来抱住她,“梅娘,现在可如何才好……”
她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正要起身的时候,听见外面传来声音,“这里是五十两,你们拿了钱就赶紧走,不然官人可不会放过你们。”
是隔壁王大娘的声音。
外面动静很快平息下来。
如意犹如劫后余生地松了一口气。
柳氏忿忿道:“什么官人,最好不是秦雍那个贱人!”说罢,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梅娘,只见梅娘登时站起身,脸色更加阴郁。
柳氏问:“梅娘,那位官人是你认识的人?”
“我、我去道谢……”
梅娘匆匆来到隔壁酒铺,恨真正好迎面走过来,“梅娘,我去借了十两银子,不知道能不能帮得上你。”
梅娘看了眼他递上来的钱袋子,里面除了一锭银子,其余都是铜板以及碎银两平凑的。
他也不过一个穷道士罢了,梅娘一时间五味杂陈,“恨真,你的心意